接过孩子的妇人面上表情空白一瞬,她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状况。
之后抱着孩子,带着僵硬的笑容说道:“好心的外乡人,请随我进到屋里,喝口茶哪怕是坐坐也好,因为我们的城里素来是有恩必报的,若是你们不来,恐怕要叫人将我们看轻。”
那妇人显然还不想放弃,再接再厉邀请,语气陈恳,姿态又低,谦卑极了。
但凡任何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不会拒绝这样一对弱死的母子,让他们为难。
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,眼前的母子是正常人,而不是看起来如同骷髅般的只贴了层皮。
这让他们看上去极为恐怖,甚至难以从那种萎缩的肌肉几乎不见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,阿多尼斯几乎都是通过结合语调肢体动作,来判断他们的表情的。
自然也无法在知道他们被邪神控制情况下,升起一丝同情。
没有进城前,塔尔塔罗斯判断他们仅仅是被幻象控制而完全不自知的。
可进城后阿多尼斯连续两次遭遇,和那时刻相随的注视,让他们明白情况远比想象的要复杂。
城中的人灵魂似乎是完好的,却又看他们如同猎物,那种隐藏不住的贪欲,迫不及待,但似乎又遵从着某种规则。
要接受帮助才能对人发出邀请,而如果那人不答应,无法用强制手段把人带走。
不过对于这点还存在疑问,显然孩童可以强行拉人,就目前遇到的三个来说,成人不能强制拉人,而孩童可以。
但阿多尼斯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,现在他的样本太少,并不能确定什么。
“你怎么看?”他通过神力传音询问塔尔塔罗斯。
“再看看。”这一次塔尔塔罗斯也没有直接给出确切的回应,城里的情况显然比他在城外粗略判断的更为复杂。
阿多尼斯也很赞同他的话,决定再看看,先不挑破。
两位神沉默许久不回答,让那位妇人变得急躁起来,险些再次绷不住表情。
这时候阿多尼斯终于开口了:“我怎么会叫你们为难呢?如今我收到了你们切实的感恩之心,也知道你们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我手所做的一切,这样就已经足够了,也必不会有人因此看不起你们。”
妇人等到了回答,但这回答显然不是她想要听见的:“善心的外乡人啊!你用手随意的做善事,却不肯尊着我们城中的教义接受回馈,你的固执叫我无可奈何,若是有邻居将我看轻,使我们母子陷在不义中,必是因为你们的缘故。”
她开口愤怒的说话,近乎于咒骂,抱着那孩子转身离开回了她的屋子里。
阿多尼斯对她的话不为所动,也没有被道德绑架住。
阿多尼斯继续和塔尔塔罗斯在街上闲逛着,不多时又出现位贵族少爷。
他高声尖叫着躲避对他动手动脚的街溜子,身边的男仆一声声担忧的叫着少爷,却束手无策。
周围的人只是冷漠的看着并没有上前。
这次阿多尼斯并不打算上前帮忙,和塔尔塔罗斯吐槽道:“他一个贵族少爷出门身边怎么会没有护卫。”
“也许他的护卫正在周围。”塔尔塔洛斯意味深长的扫视周围。
暗处人群中,角落里,一些人不自觉的后退。
而在大街正中心被调戏的贵族少爷突然尖叫起来,向阿多尼斯跑过来,躲到他的身后。
“好心的外乡人啊!请救救我吧!我的家中有无尽的财富!”他大声说道。
所以都不考虑逻辑,直接硬上了是吗?
阿多尼斯陷入沉默。
拿他当挡箭牌的贵族少爷,衣着华丽,从那干瘪的皮肤和骨相上依稀能看出他曾经是个俊秀少年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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